聖誕節又來了!而且更冷、更加的冷。當然現今的世界正在逐年升溫,冰山都融化了。北極熊一面曬著日光浴一面餓到無法翻身,結果老是曬不到背面。就是這樣。只是對我而言,我的世界還是一樣的冷,依舊穿著與往年無異的毛大衣在大街上閒逛。所以說,溫度計上的數字是假,體感溫度才是真。是自己的感覺使氣溫降低,這麼說來似乎挺存在主義的。
總之怎樣都好,我只知道文章再這麼打下去只會令自己更冷而已。
來寫寫熱的東西吧,就像此時打著赤膊穿著短褲趴在電視前面的室友那樣。做一切違反冬天常理的事情也許能變暖活,他是帶著這種念頭這麼做的吧?才不是,他根本一年四季如夏。
說到夏天,好像才不過幾天前的事情。我的毛外套還在衣櫃的黑暗最深處。燠熱的午後;燠熱的課室;燠熱的我。每天起床,棉被都因為熱而被踢到床下;每次出門,衣服都恨不得再少一件。還有被陽光曬到冒煙的柏油路與無論天氣是晴是雨,女孩子手中永遠握著的傘。
喔!好像稍微熱起來了。
要說我生平最熱的一次,絕對就屬今年暑假的鴕鳥事件。當時我在網球場打得激烈,就在我將能被列入「HOT SHOT」的一記回球擊出時,學弟的球拍忽然掉到地上,露出從未見過的表情。
「什麼啊?」
他用手指著我的背後。
我猛一回頭,發現一隻鴕鳥站在我的背後。這種Discovery才會看見的動物就站在面前。鴕鳥非常高,我的身高連牠的頸子都不到。土黃色的身體。牠那小小的腦袋一直看左、看右,然後又看左、再看右,這傢伙只有這點才能跟雞找出同樣是鳥類的關聯吧。
現在回想起來,我早該發現從我腳下延伸而出的巨大影子。
總之我與學弟立刻逃到門邊,一邊看著鴕鳥踢著我們辛苦搭起來的球網,一邊互相大眼瞪小眼。
鴕鳥除了大以外,味道也很糟糕。總覺得那味道會像烤肉過後那樣,味道緊緊附在衣服上。
不到幾分鐘,有四個人從操場的那一頭慌忙跑來,其中一個是網球社的學妹。由於正值暑假,學校幾乎沒有人,更別說是在偏僻的網球場了。
「哎,被牠逃出來了。」學妹氣呼呼地說。
「牠怎麼會跑出來?」
「畏罪潛逃啊。」
這下我更不明白了。這時候鴕鳥竟然將球網抓破了一個大洞,接著還大搖大擺地朝另一面網子走去。我不知道牠之前犯下了什麼罪,但現在的牠罪大惡極啦。
我們偷偷將球場的四個鐵門拉上。
「牠犯了什麼罪?」
「牠是個殺人犯呦。」
「殺誰?」
「當然是鴕鳥啊。」
繼續追問下去才知道,原來牠是那隻在豬舍對面的鴕鳥。只有在需要直接騎車上山頭的圖書館時才會經過那裡。而鴕鳥就像融入背景一般藏身於柵欄中。不過會沒發現大概是因為豬舍太臭而騎太快的我們吧。
「你們在旁邊待好,身為動物科學系的大學長,我有必要保護你們,並將牠繩之以法。」
瘦長身高的男生拿出一把長槍,槍管戳進球場護網的洞洞中。
「要就地正法嗎?」學弟問。
「當然是麻醉啊!傻瓜。」學妹敲他的頭。
碰!一聲沒中。這麼大隻竟然打不中?
鴕鳥開始四處逃竄,在網球場裡繞圈圈。據說鴕鳥的時速最高能達60公里,牠輕而易舉就超越校園內的限速10公里。
「老師到哪去了?」
「剛辦完事情趕回學校中。」
我們與鴕鳥隔著網子對峙著。學長擊出的兩發再度落空。天空湛藍一片,在烈日之下大家的背都濕了。
鴕鳥就像挑釁我們一樣,開始忽快忽慢地跑起步來。真是討人厭的傢伙。
「最近學校又買了一隻鴕鳥,母的,想說替牠找個伴。」學妹說。
「正嗎?」學弟問。
「還不就那樣。」學妹再度敲他的頭。
「結果呢?」
「牠不知怎麼的,一腳踹死了新鴕鳥。所以說是很凶狠的罪犯喔。」
除了殺人罪以外,牠現在還多了一條犯下網球員的禁忌,一定會被網球之神處罰的。果不其然,牠開始累了,時速從汽車降為腳踏車。
「趁現在!」大家喊。
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麻醉彈從鴕鳥的身體擦過,牠再度露出鄙視的眼神看我們一眼。
不過,正因為牠那鄙夷的動作,令牠沒注意到放在地上的一籃網球。牠一腳踩進放滿一百多顆網球的籃子裡,結果連同滾滾而出的網球滑到我們面前。
學長總算打中牠了。
「Ya!」大家一同歡呼。
總算結束這場熱得莫名其妙的比賽。
「這傢伙以後只能對著豬發情了。」
而寫到這裡,北極熊終於翻過身,我則想去買冰淇淋了。啊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