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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這故事,噢,好像不是能算好消息啊。

千子已經在這班上兩個月了,下課時間她趴在桌上小睡片刻。原本眼前一片的漆黑,似乎是那遠處,遠遠的那地方漸漸亮起白光。
教室裡所有人嬉鬧著,有人看漫畫,有人圍成一圈討論前晚的節目,有人看著牆壁發呆。老師走進來時,大家還是做著一樣的事,聊天的聊天,發呆的繼續發呆,直到老師走到了講台發出警示的氣息聲,同學們才趕緊回到座位。

「恩哼,數學老師臨時有事請我來代課。當然他還是有準備練習題給你們寫。」
聽到這,底下發出一片哀嚎,但哀嚎聲只有一下。大家被老師的舉動吸引住,他舉起左手向著門外招呼,示意要某種東西進來。不是東西,而是一個女生。女生緩緩的走到老師身旁。
「順便像你們介紹一下,這位是你們的新同學,從很遠的地方轉來的喔!要好好對待她啊。」老師露出爽朗的笑容,又開心的把女生輕推向前,對她說,嘿,自我介紹一下吧。女孩緩緩走到台前。
「大家好,我,我叫千子。」
千子像是對著汪洋大海自言自語般,言神沒有焦距,不知該看著誰說話。大家一時沒有反應,默默地觀察這位新同學。看著千子的黑棕色頭髮,粗框的眼鏡,靦腆的神情。
「嘿!大家鼓個掌吧!」老師在後頭舉雙手示意。
於是大家熱烈地鼓掌了。鼓掌聲起先相當大,漸漸地,漸漸地越來越小。畫面也越來越黑,千子還沒看清楚第一排有幾人,第二排的長相,最後面的裝飾也來不及看清,畫面便黑了。

當黑暗來臨不久時,視覺被奪去時,耳耳朵又聽到某人的聲音。
「千子,千子,妳在恍神嗎?」
千子在黑暗中一聽到便馬上轉頭,畫面便馬上被女孩子的臉覆蓋住。那是她最近較熟的朋友,欣雅。
「抱歉抱歉,妳剛說到哪裡了?」千子微笑地說。
「沒聽到齁。好啦,白希約妳去她家的派對,妳會去吧?那很棒喔。能被她選上很難得耶,我也才去過一次。」
千子答應完欣雅提及的邀約,轉頭看著講桌附近的白希。白希四周圍繞著四,五個女生,每個人都露出羨慕的眼光看著白希的耳環與高級髮飾,白希的嘴唇舞動著,似乎是在說,你們喜歡的話可以給你們啊,總之我很多。
當千子稍微向前一步想看清楚那情況時,走廊衝進兩三個男生,他們你推我幾地來到白希旁。一個小平頭的男生高舉手上的物品對她說,白希,我先幫你買到了,是我喔。另外兩個男生也爭先搶說,我得比較好,不,我得比較好。檯面下其他男同學也想表現,有的卻不敢。
千子又邁起腳步向白希的方向走去。白希察覺千子的身影,眼神飄了過來,銳利的眼神,那眼神也能變得撫媚。

當千子與白希眼神相望時,千子不自覺地眨了眨眼。這一眨,世界像幻燈片般改變了。但白希的眼睛還是注視著千子。千子回過神卻發現這裡不是教室了,而是一個相 當華麗的客廳,長型餐桌上擺著高級蛋糕與甜點,但沒有酒,畢竟她們國中生不能喝酒。白希穿著時尚的小洋裝,搭配她的柔順的黑髮,簡直就是個美麗的公主。
是的,白希無論到哪都是公主。在學校也好,街上也好,家裡也好。任何地方都離不開她的吸引力。她就像伊藤潤二作品中的富江一 樣,有著致命的吸引力。這裡正舉辦著她的生日派對,千子因為白希的邀請來到這裡,她吃著桌上的小蛋糕,露出滿足的表情。除了班上被邀請的同學,這裡還有幾 位像是大學生的大哥哥,也圍繞在白希身邊。那當中還有千子喜歡的類型。當然這裡沒有男同學,因為白希只喜歡年紀大的人。
「千子,東西還可以吧。」白希走過來對千子說。
「當然,超棒的。」千子含著櫻桃回答。
千 子認為白希是她的朋友,甚至是好朋友。這點就像所有被白希接觸的同學一樣。但千子不知道會在這班級待多久,因為爸爸工作的關係,所有常常搬家。搬家對千子 來說,就像月經般一樣,定期的來,有時待短,有時待的長。能快速的獲得新同學的關心,甚至有不少好姊妹,千子是很高興的。
白希笑笑的看著千子,那眼神突然又像是散發邪氣似的。千子有點驚訝,白希的臉變成了欣雅。

「妳不要跟我說話了。」欣雅皺著眉頭貌似抱歉地說。
「為什麼?怎麼妳也這樣。」
欣亞是最後一個對千子這樣說的同學。這算是絕交吧。短短一個禮拜,千子的下課時間已經只剩孤獨地坐在位置上發呆了。絕交的原因在隔兩週被千子得知。
「妳是說就只是這原因?」千子問她。
「對喔,妳那天襪子左右不同顏色,白希覺得那很可笑,她就決定遠離妳了。其他人也照做,當然有些是為了討她歡心自動執行的。」
為她解或的是班上少數幾個較孤僻的惠妮,她只是在書店遇到千子時偶然提起的。千子點點頭向惠妮說再見,接著繼續把書放到櫃台交給店員結帳。千子眼光盯著條碼機正掃著的封面,那本惡之華。
看著看著,白光又從中閃起,一瞬間。
「千子,走吧。一起去福利社買東西。」白希將千子從睡夢中搖醒。
千子摸了摸額頭,還在想著夢中浮現的支離片段。站起身來,與白希手牽著手相當要好地走出教室。
後頭還是有兩三個男生跟著,希望能隨時幫上忙,討兩位正妹的歡心。
「你們回去吧。」白希回頭對他們說。
男生便相當識相的離開跟隨的模式。

幾個禮拜後,天空吊著下旋月的晚上,千子剛從浴室洗澡出來。用圍巾仔細地,慢慢地,包住溼答答的身體。
叩,叩,叩。門上傳出聲音,千子聽到抬頭。
「千子!有妳的電話喔。」媽媽的聲音因為門而不清晰。
千子就這樣裹著圍巾,到客廳旁接電話。電話那頭也是位媽媽。
「妳是千子嗎?」
「是?」
「可以請妳和我們家白希和好嗎?我從來沒看過她這麼難過,已經窩在房間裡好幾天了。這從來沒發生過。」
「沒辦法喔,抱歉,我還有急事。」
千子說完把電話掛上,走去一旁側頭吹著頭髮。看著床上的白色布偶想白希的事情。當知道當時絕交的原因後,千子找事件幫了白希一把,像白希這樣嬌生慣養的女孩 是很容易打動心理的。接著幾個禮拜千子與白希感情變成好姊妹。但就在上禮拜,千子莫名其妙地不理會白希了,連正眼都沒看過她。因為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,白 希甚至有想輕生的念頭。
千子吹完頭髮,看著連身鏡中的自己。喃喃自語地說:「原來做起這種事的人,就是這種感覺啊。」
爸爸從客廳對她喊說:「千子,妳知道下個月我們要去加拿大吧?」
知道,千子回答,將腦海中白希的畫面丟到一旁去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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